九潛一深

巴布亞紐幾內亞人正面臨現代化生活的魅力，還有這當中的陰影以及限制，新幾內亞島的現代化的程度和速度都很慢，甚至很多偏遠的部落還過著石器時代般的生活，跟鄰國澳洲真的有如天壤之別。

他們看到的現代化的生活，跟我們看到的現代化生活有沒有不同？其實大同小異。他們面對現代化的生活所付出的代價，跟我們願意付出的代價相不相同？可能也是有相同也有不同的部份。

我在巴布亞紐幾內亞拜訪過好幾個偏遠的部落，例如我曾經為了潛水探訪一艘二次世界大戰的美軍轟炸機殘骸B17，而開船跑到離Tawali度假村7小時船程的Boga Boga村附近，後來我們把船上的水喝光，但是在Tufi的雜貨店買瓶裝水太貴，所以只好在沿海找個有水井的小村落取水，我還記得那個小村落連手機訊號都沒有，也沒有電線牽到該村，村民得依靠太陽能電板發電，但是發電量不足，只能維持小家電的運作，例如收音機和電視等等，而大型的家電例如冰箱就很少人家會買。也就是說，很多巴布亞紐幾內亞人是活在家裡沒有冰箱，得到村子裡的商店才能買到冰涼的啤酒和冰棒。我家裡從我出生以來就一直有冰箱，但是對家裡沒冰箱的新幾內亞人來說，要吃魚就得在吃飯前下海捕魚，我在潛水的時候常常會看到當地人划著只能容納一個大人和一條狗的小獨木舟，在船上用釣線釣魚。如果要吃果實和蔬菜，就得到園子採集新鮮的蔬果，選擇很有限，魚吃不完最多醃一下或者就直接丟了，我到Alotau市場買水果的時候，順便到賣魚的攤位看，魚販都不用冰塊，魚肉看起來黑黑黃黃的，且發出腥臭味，應該只是簡單醃一下或風乾就拿出來賣了。因此很多巴紐人得常常逛傳統小商店，住在比較大的城市才有機會到超市去，他們還沒有所謂像小七那樣的便利商店。

現代化讓巴紐人面臨另一項重大改變，那就是工作跟生活場合可能是不同的。以前在家吃自己，工作場所就在自家或是家裡附近的園子，可以和親人一起生活和工作。現代社會的工作趨於專業化，工作場合可能離家很遠，例如我在Tawali的同事很多都來自別的省，或是偏遠的海島，光搭船回家就要花上七天七夜，一年可能只能回家一次。另外，被別人雇用就會有固定的工作時間，不能說你有朋友來了，就把工作放下，但是就我的經驗，巴紐人還是很隨性，即使我把班表排好了，他們還是會為了私事任意更動行程，甚至不事先報備，我想這是因為他們仍然不習慣且不喜歡現代化生活所帶來的限制。

如果說到大洋洲，我想許多人一定會聯想復活節島上的Moai，而新幾內亞島上有沒有類似Moai能代表新幾內亞的符號呢？有，那就是有名的泥人Asaromudman。



Asaro位在新幾內亞的東高地省，靠近Goroka，許多觀光客如果從Port Moresby搭飛機飛到Goroka，多半會安排到Asaro參觀泥人的行程。泥人都是男生扮的，全身塗滿白泥，頭上戴著十幾公斤的大泥巴面具，五官都有做出來，有些做的很精緻，也可能會用樹枝或是樹葉點綴，泥人的動作很緩慢，有些拿著矛，有些拿著弓箭，看起來像是打仗的時候嚇阻對方的裝扮，但我在Moromeshow上也看到只拿樹枝，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看起來像喝醉的泥人，可能只是要娛樂觀眾吧！



巴紐的高地部落在Sing sing show上大多是用鮮豔的顏料、貝殼和鳥毛把自己裝扮的像是正在求偶的天堂鳥，並賣力地揮動身上的鳥毛，而泥人卻是全身蒼白動作緩慢，相較之下更顯得泥人的特別，Asaromudman就從此變成一個象徵新幾內亞的符號。其實Asaromudman出自偶然的構想，根據當地的起源神話，有一次別村的人來攻打他們，村子裡的壯丁多數剛好出去打獵，剩下的人只好躲到河邊，最後敵人逼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出來迎戰，由於身上已經沾滿了河床的泥巴，新幾內亞高地人認為人死了會脫皮，膚色會愈來愈白，敵人乍看之下以為是死去鬼魂，於是就落荒而逃。打扮成泥人在戰場上嚇唬敵人這個點子從此就被保留下來。泥人從一個聚落，經由區域性的SingSing表演競賽逐漸成為聚落的代表文化，再進一步成為區域、國家的代表文化。泥人曾被新幾內亞航空機艙雜誌採用，成為代表新幾內亞的符號、成為代表國家的符號，Toyota豐田的越野車也曾經用泥人打廣告，後來發生專利註冊跟品牌爭奪的糾紛，最後泥人就成了Asaro人的智慧財產。

到巴布亞紐幾內亞旅遊，一定不能錯過重大文化慶典，諸如高地Sing Sing秀（Mt.Hagen / Goroka Show）、新英格蘭面具節（Warwagira & National Mask Festival）和Milne Bay獨木舟節（Kenu & Kundu Festival）。每年11月的第一個週末，就是Milne Bay 省最大的節慶-獨木舟節了。Milne Bay省位在新幾內亞的最東南邊，不僅靠海，海上的小島也非常多，而獨木舟和帆船自然成為Milne Bay人往返島嶼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每到獨木舟節，Milne Bay省的首都Alotau就會聚集各部落的獨木舟和帆船，準備參加競速比賽。造船必須先募集村裡的壯丁，禁食全心全力投入雕刻的工作，然後會舉行獨木舟下水典禮，除了可以測試獨木舟，還可以藉此訓練划槳手們的默契和平衡感，下水典禮完離正式的獨木舟節還剩大概兩週的時間。

獨木舟節不用門票，歷時三天，在11月的第一個禮拜五、禮拜六和禮拜天舉行，前往參觀前要注意巴紐的禁酒令，一般商店和攤販在週末是不可以賣酒的，而一般商店禮拜天會關門，所以可以預期禮拜五人從早上開始就會很多，禮拜六也是，禮拜天一早的人潮就會少掉許多，要接近中午才陸續湧進會場。觀賞獨木舟競賽最佳的位置是在獨木舟出發的港口，如果是外國人的話，可以擠到更前面的位置，當地人知道你是客人，而且可能一輩子只來這麼一次，多半會禮讓好的位置讓你拍照，甚至可以涉水在淺灘拍照，只要不影響划船選手就好。如果不想人擠人，也可以入住Alotau International Hotel（AIH），在酒吧點酒然後走到港邊欣賞（若是在週末，則只能在酒吧內飲用，不能外帶），除了不必人擠人，也有廁所可以上，只是離獨木舟的距離稍遠，如無望遠鏡頭，就不容易拍出精采的畫面。

從Tawali到Alotau會場單程需要共兩小時的船程加車程，安排早上10:00到場，8:00從Tawali離開，在會場待到大概下午15:00後回Tawali，中間可以到AIH或是Marsurina Lodge用餐，AIH在節慶期間如果沒有事先預約，不容易有位子，而Marsurina就比較多空位，通常都不會客滿。只是Marsurina的位置在半山腰，如果沒有車子的話，要走上去比較累，而AIH的位置很靠近表演場，走路5mins即可到，Tawali習慣安排客人到Marsurina用餐，並用小巴士接駁。

獨木舟節除了競賽和Sing Sing秀，會場就像一個大型的園遊會，有雷鬼樂團、販售貝殼、編織手工藝品、木雕手工藝品、陶鍋、T-Shirt、小吃、手機、農業機具肥料、紅十字會、宣導愛滋病資訊的攤位，最後一天，來自遙遠的Western省的Gogodala部落甚至會將帶到會場的Sing Sing舞蹈用具賣掉，包括彩繪各種圖騰的獨木舟槳、插滿鳥毛的頭飾、蛇皮鼓、草裙等，售價並不高，只是要將鳥毛運出國需要通過檢疫這一關，而澳洲對於檢疫的要求非常嚴格，因此要將羽飾成功帶入境澳洲的機會很低。

除了賽船活動和音樂表演，獨木舟節的高潮是Sing Sing舞者的表演，因為是盛裝打扮，他們多半很樂意拍照。每個部落都有各自的風格，Milne Bay 省靠近Alotau一帶的獨木舟划槳手，頭戴紅頭巾，身繫葉子裙，臉上和手上塗上些許黑顏料，有些部落則是頭上插著鶴鴕或是天堂鳥毛。領頭人吹響大法螺鼓舞勇士抬著裝滿農作物的轎子進場，大豬也被五花大綁扛著走，遊行隊伍後面是兩排赤裸上身的少女，以小跳躍的方式前進。而來自Trobriand群島的小孩圍成一圈，有些空手以轉動手腕的方式圍繞著圈圈走動，有些則拉著長長且有皺折的葉片後撐開並轉動，他們的草裙非常非常短，而且只遮住前後，大腿外側光溜溜，有幾位小孩身上還背著好幾顆黃色的檳榔，看的出他們融合了波里尼西亞和美拉尼西亞的文化，短裙和開放的性文化來自波里尼西亞，而嚼檳榔的文化則是在美拉尼西亞比較流行，波里尼西亞人喜歡喝Kava汁而不流行嚼檳榔。來自Central省的Mekeo部落也很搶眼，他們的膚色比較偏黃，且不是典型的新幾內亞大鼻子和卷髮，臉型也比較方正，腰上掛著黃色長草裙，臉上塗黃色顏料，女生會大力左右搖動肩膀和臀部以擺動頭飾羽毛和草裙。來自Western省的Gogodala部落，（位在巴布亞紐幾內亞最西南邊的省份）的動物圖騰非常鮮豔，除了彩繪在獨木舟槳和鼓上，獨木舟的船頭還裝飾了犀鳥等樣式的木雕。Gogodala勇士先用木頭搭出小平台，將數輛彩繪獨木舟放在平台上並排，然後讓一群舞者站在獨木舟上後上下晃動，婦女則排在兩旁用棍棒擊地，有點像中國古代的衙役握著仗排在公堂兩側，平台前方則有鼓手和歌手一起擊鼓唱歌並燒香禱告。所有表演最特別的是Rabaul的鞭笞表演（Tolai whip dance），表演者包括大人和小孩，大人負責鞭笞小孩，小孩的頭髮被塗成綠色，然後一個一個上前接受鞭笞，其他小孩則以歌聲鼓舞接受鞭笞的小孩，只見大人用曬乾的薑莖用力鞭打在小男孩的肚子和小腿，長鞭不僅會斷成兩截，還會發出巨響，表演的形式簡單卻震撼，因為歌聲、聲音和速度，讓人不自覺感受到疼痛和疼惜，要在巴紐的部落生存並不容易，需要很多勇氣和毅力，很多成年禮都包含了經歷極端痛苦的儀式，據說被鞭笞的小孩必須先在叢林裡忍受飢餓和食用特殊藥材後，才不會感到疼痛，可以忍受鞭笞和踏火的痛苦，若下次有機會能重訪巴布亞紐幾內亞，我絕對會把新英格蘭的Warwagira & National Mask Festival列入清單。

新幾內亞本島東南邊的所羅門海域有一大群的火山島嶼，橫跨160km，總面積達3100平方公里，離新幾內亞大陸最短的直線距離是30km，這裡以陶土工藝和庫拉交換圈（Kula Ring of Exchange）聞名。

人類學家說的庫拉交換圈包括以下幾座島和島群：Trobriand、Muyua(Woodlark)、Louisiade、Samarai和D’Entrecasteaux群島，其中以Trobriand最有名，以前島民會按順時針方向交換稱為bagi或soulava的紅色貝殼項鍊（如果要購買bagi，我在獨木舟節看到最一大串的售價是900Kina，以巴紐人的收入來說的確不便宜），然後按逆時針方向交換白色貝殼mwalis，在一年內特定的日子，島民會預期鄰近島嶼的居民會帶著禮物前來，並同時進行糧食的貿易 例如漁獲和山藥。Bagi和mwalis都只在庫拉交換圈裡流傳，屬於這裡的財富都只在這裡流通，是關係很緊密的小型經貿體。交換禮物的工作通常只由社會地位較高的人進行，因此可以維繫他們的社經地位。現在已經有馬達船可以用了，但是在搭船前往潛點的路上，還是可以見到當地人駕著傳統的風帆獨木舟，而在一年一度的獨木舟節更可以看到當地人比賽風帆獨木舟的盛況。

趁著11月 Milne Bay 的天氣逐漸變好，我從Tawali度假村出發往北航行，預計前往位在Fergusson島的Dei Dei溫泉，順便在途中到Normanby島的潛點Wanpas和Calypso潛水。Wanpas一帶的珊瑚礁仍然非常健康和原始，硬珊瑚和軟珊瑚的比例比較均衡，就我的經驗，新幾內亞本島Milne Bay北岸的潛點以硬珊瑚居多，而Milne Bay東南部的珊瑚海海域則是在北面有大量的海扇和軟珊瑚，背流面和礁頂則是以硬珊瑚居多，Wanpas和Calypso就剛好處在這兩種極端的中間，而且鯊魚和梭魚的數量較多，最淺的地方只有5m，離Tawali單程1.5hr，是蠻適合新手的漂亮潛點。再繼續沿著Normanby島會來到一個小小港口兼潛點Observation Point，那是個有趣的Muck潛點，從水面上就可以看到很多一閃一閃的小亮片（推測是雲母），水下的沙子是黃色的，有許多落葉覆蓋著，到10m以下會發現很多Halimeda綠藻（更多關於Halimeda的資料，請參考大一普通植物學課本Raven Biology of Plants第八版p.354），也有很多海百合和管海葵，也有幾叢有小丑魚居住的海葵。這是當地人前往Alotau等交通船的小碼頭，碼頭沒什麼設備，只有一個小亭子，沙灘的面積也很小，大部分都被草覆蓋，但是Observation point風平浪靜，通常船宿船會在這裡待一整天下好幾隻氣瓶才走，沙地斜坡裡有很多sand diver和比目魚，稍微受到驚嚇就會鑽進沙子裡，這裡也可預期會有著名的瞻星魚可以看，可惜我只潛一支最後並沒有找到他。鬼龍ghost pipefish很多，多到只要你發現海百合就機會可以找到他們，仔細翻翻落葉堆，也可以發現躲了一些海蛞蝓，不過白天並不好找，相信夜潛會更精采。

經過Observation point往東北開進入兩邊被火山圍繞的海峽，海水變得十分平靜，遠處的山丘還保持著火山口的形狀，只是都被茂密的綠樹給覆蓋了。從Observation Point開了快1小時終於到達Fergusson島的Salamo村，Fergusson是D’Entrecasteaux群島裡最大的島，最高峰2073m，Salamo則是進入Dei Dei的入口。Salamo的碼頭水深太淺，必須由獨木舟接駁，搭船的人得自己划槳。當天剛好遇到Silver Discoverer郵輪，我們等大量的西方遊客參觀完Dei Dei溫泉後才進入。參觀Dei Dei溫泉要付給地主一個人25kina，另外要付給帶路兼解說的導遊小弟10kina。

Dei Dei溫泉包含會在數秒內定期噴水的間歇泉（spouting geysers）、在台灣萬丹、 燕巢和關子嶺一帶可見的泥火山，也有平靜像游泳池的藍色池子，和沈積物形成的台階地形。村民上工前會把一大串香蕉或是一大束蘆筍放在最熱的池裡，到田裡工作後，再回來吃煮熟的食物。或許在台灣你曾經看過北投地熱谷或是八煙 、栗松野溪溫泉甚至到過日本泡溫泉，但到庫拉交換圈一遊可以搭配其他活動，包含划獨木舟、到Observation point或是Normanby的Wanpas潛點潛水、體驗庫拉交換圈裡人民的生活，甚至可以安排賞鳥等活動，和在台灣或日本旅遊的感覺很不一樣，而且Dei Dei的面積比我想像中大，一次可以看到間歇泉、泥火山、藍色池子和沈積台階也很值得。

在巴紐的Milne Bay庫拉交換圈一帶生活了半年，再對照台灣現在發生的一切，我覺得太多年輕人都只確信待在都市過現代生活比較舒適安穩，寧可省吃儉用背一輩子的房貸，即使工作再辛苦再低薪還是得撐下去，而不願意回到鄉下過簡樸的生活。在巴紐，尤其是生活在沿海的火山島民，即使身上沒有太多現金，也不用太擔心活不下去，火山泥本身就夠肥沃，巴紐的降雨也夠，果樹種下去自然就會結果，雖然不一定很甜，但是不用施肥撒水，只要勤除草就至少能收成。巴紐的生育率很高，小孩子隨處可見，大家席地而坐一整個下午，吃吃檳榔一天就過去了。雖然因為醫療資源的問題，壽命不長，但可能會覺得時間過的很慢，所以在巴紐活到50歲跟在台灣活到70歲應該是一樣的時間感，活夠了就好，再下去也只是被病痛折磨吧。

Tawali有一位潛水長住在很靠近所羅門群島的小島，一年有一個月的假，我問他怎麼回去，他說得搭小船跳島航行七天，途中在不同島嶼休息，也就是一來一往就花掉整個假期的一半。都市的節奏很快，你會在一天內排很多行程，一旦有空下來可能就會感到無聊或是焦慮不安，你能想像搭小船在海上航行七天什麼事都無法做，只能釣釣魚是怎麼樣的感覺嘛？我可以體會因為用傳統方式得在海上航行很久才能橫跨整個庫拉交換圈，也不太用Facebook，因此庫拉島民很珍惜庫拉交換夥伴的禮物，這是一種維繫關係的社交方式，即使禮物本身並沒有任何實用價值。

從沒體驗過都市生活的人，可能因為從來都不覺得現代生活有多好，在鄉下生活就覺得很富足了，而在都市生活過，或是從小就從媒體看到都市紙醉金迷的生活而嚮往，你就永遠回不去了，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過巴布亞紐幾內亞一般人的生活。我在都市生活過，也在東南亞許多偏遠島嶼待過一陣子，自己的感覺是，在都市你對於未知未來的恐懼很大，而在蠻荒的熱帶海島則是因為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也沒什麼大事業可以打拼，只要家人照顧好，一切就足夠。渴了，到海灘走一走可能會找到一兩顆被風吹下來的椰子，餓了可以吃自己種的作物或是釣魚來吃，沒錢買LV包，撿路邊的椰子葉手工編個籃子就可以提著走，沒錢買漂亮的衣服，就設陷阱或用弓箭抓幾隻漂亮的鳥取下鳥羽當飾品，也不用擔心被搶被偷，打電話用很爛的手機，不到台幣一千塊的那種，儲值電話卡一次都儲很少錢，有需要再儲，有一種活在當下的平靜。我不打算在這住一輩子，但是生活在庫拉交換圈半年帶給我心靈上的平靜和富足，會跟著我一輩子。

隨著巴布亞紐幾內亞的政治、治安慢慢穩定，有新的航空公司投入營運囉！
因為互相競爭打破壟斷，未來到巴布亞紐幾內亞旅行可以省下一些機票錢囉！
而且好消息是，目前航空公司正在規劃直飛Alotau(離Tawali最近的機場)的航班！
未來要到Tawali潛水更方便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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